头很痛,脑子很痛,全身都很痛。这种感觉我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体验到的了。我努力爬起来,试着活动身体,挥动尾巴,看来我身上的一切部位都完好,包括我头顶那对小小的尖角,不过我的衣服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的记忆非常混乱,无数的片段在我的脑中像洒水一样不停涌现又消失,我努力整理出了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信息——我叫莉莉丝,是一个魅魔族的魔人,我曾经有一把枪和一套冒险装,但现在它们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然后就是…………我似乎是个穿越者。一些细碎的片段告诉我我曾经生活在地球上,是个年轻的社畜……而且我似乎,死过一次。
这些十分不美好的记忆倒是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我十分不快地摇了摇脑袋,把那些可怕的遭遇从我的头脑中摇出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还有其他的东西被遗忘在那化为碎片的记忆之海中了,但现在我完全没办法把它们从稀碎的记忆中挑出来,一旦我想这么做,我的头就会像几个月没睡觉一样疼得炸裂。
环顾四周,我好像是躺在一个洞窟里,头顶不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岩壁,回头望去发现后路根本就不存在,这是一条单向的死路。
“…………”很不好的感觉,就像是整个环境都在无声地催促你往前走去一样。
但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在活动开手脚之后,一步一步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令我十分欣慰的是,这个洞窟中的空气是流通的,而且也有不知道从哪里照射来的微弱光源,让我不至于摸黑前进,魔人的夜视能力可是很强的。
四周的温度适中,并没有闷热或者寒冷的感觉附上我的皮肤,因此我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我原来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我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种傻气也就会在我刚起床的时候冒出来了,不过现在没人看着我,我也不甚在意这种事。不过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握在了胸口处,就像那里曾经挂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嗯,是错觉吧,毕竟我现在连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都不记得了。
真是狼狈啊……我这么想着,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地面的触感并不讨厌,不想石头地面那样硬的硌脚,也不像烂泥地一样吸人,松松软软的洞窟土壤散发着久远的尘土气味,还混合着可能是曾经的探险者留下的木炭气味。我往前速度均匀地走了很久,久到我都有点微微出汗了的时候,一个三岔路口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块木牌插在路口的正中央。
木牌上面写着字,很神奇的是我能认出字的意思,但却又完全看不懂那些符号,那上面写着一首小诗。
[
最艰险的磨砺能造就最坚硬的心
但石头做的心也无法阻挡**的焚烧
放弃的人融化成水
不愿放弃的烧成了灰
只有最幸运,最顽固的人
抛弃了石头的心
打上铁的镣铐
等待着有人将它们解放的一天
]
“…………”一头雾水地看着这首诗,它可能……是在让我做出选择?我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三条岔路,试图发现它们之间的区别,在一番寻找之后,我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些刻在石壁上的,布满灰尘的小字,那些文字和木牌上的文字似乎是一种。
左边的路上刻着,[困苦]
中间的路上刻着,[离去]
右边的路上刻着,[屈服]
我反复阅读着木板上的字,把整个木板上上下下地摸索了一遍,但似乎只有那一首诗能给我提示,因此我只好开动脑筋思考这首诗的意义以及它与三条路上的刻字的关联。
左边的路上写着[困苦],而诗的第一行说过,‘最艰险的磨砺能造就最坚硬的心’,也就是说第一条路是一条充满了艰难险阻的路,它的存在便是为了给予我试炼。但是诗的第二句话令我犹豫了,‘石头做的心无法阻挡**的焚烧’,这是某种预示,告诉我即使通过了艰难险阻,我依旧会死吗?
‘放弃的人融化成水,不愿放弃的烧成了灰’,也就是说逃避和固执都行不通吗?我放弃了对第二条路,[离去]的想法。转而思考起第三条路。
[屈服]……吗。
最幸运,也是最顽固的人,抛弃了强大的心灵,甘愿被打上镣铐,又是为了什么呢?又为什么,最固执的人没有选择一拼到底,而是甘愿放弃呢?
我挠着头,如果我是一个强者,那么因为尊严和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我想我一定会选择第一条道路,有很多人是真的可以为了尊严而毅然赴死的。
但我并不是一个强者,虽然我想不起来我的过去了,可我非常清楚,我既不是内心有力的人,也不是力量强力的人,虽然我在变成这副身体之后好像改变了许多,但我仍然不是个喜欢争执的人。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不会轻易地对什么东西屈服,倒不如说正因为我不爱争执的性格,我的内心深处有一道绝对不能越过的红线,若是触碰了我的底线,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不会再忍耐下去。
屈服这个词……我不能轻易接受。
那么这三条路的选择结果就很明显了,我虽然软弱,但好歹也曾经是个有尊严的人,就算是烧成了灰,可能我也会把第一条路走下去吧。
于是我不再犹豫,走进了刻有[困苦]的岔路里。
………………
黑暗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加深,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夜视能力渐渐失去了作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光才能视物,而在一丝一毫的光明都没有的地方,就算有再敏锐的视觉也毫无作用。
一开始坚定地踏下去的步伐在不知不觉间减缓了,我的脚下湿润的泥土触感让我稍微放心了一点,但对于我来说,这点在平时微不足道的触觉现在却让我甘之若饴,我从正常人变成了一个瞎子,得依靠着脚下的触感,听觉和嗅觉来移动,失去了身体的机能总是让人不安的,我的脚步便开始渐渐放缓,连带着神经也绷紧了。
在黑暗之中,体感时间被无限拉长,好在我还能通过迈步来确认时间的流逝,在迈出大概第两千步的时候,我的后颈突然一凉。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滚,我听到了尖锐物品划过空气的鸣响,然后一切却又回归寂静,空气中只余下我大口喘息的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
我竭尽全力地冷静了下来,倾听着周围的声音,但什么都没有,没有风声,没有摩擦声,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四周。毫无疑问,黑暗中隐藏着什么我完全感知不到的东西,对我来说这可真是个再糟糕不过的消息了,特别是在现在失去了武器,而且目不能视的情况下。
我试图缓缓地移动离开这个地方,但还没挪动几步,我的直觉就令我毛骨悚然地报警了。这次攻击的目标——还是脖子!
我凭借强大的身体协调力猛地把头后仰,我能感觉到一阵轻风刮过我的鼻尖,哪里在上一刻还是脖颈的位置,我在下腰的动作基础上一个翻身,重力颠倒的眩晕感一瞬间就过去了,我立刻站直身子,警戒着四周。
这个情况真是不妙啊,我觉得我大概不能和那个不知道的敌人再纠缠下去了,我不可能永远躲下去,要向前突进来争取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我把一部分精力分散给四周,开始跌跌撞撞地奔跑起来。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冒险太过无谋的事情,我要在看不到前路的情况下,承受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出现的袭击落荒而逃,去追逐那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出口。
但是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不会等着去死,我永远不会。
我的运气不错,洞窟里的地面还算平整,我的平衡感救了我的命,我在黑暗中奔跑着,在我的左脚刚刚踏下一步的时候,那种危机感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缩起刚刚抬起的右脚,本应踏地发力的右脚顺势跪下,以滑铲的姿势向前滑去,成功躲过了这一击,虽然突发的一跪让我的膝盖生疼,但这比脑袋分家要好得多。我连滚带爬地爬起身,继续往前逃跑,我不知道我还要跑多久,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不过我现在不用想那么多,我只需要跑,躲,从攻击中活下去。
没等我跑出多远,攻击又一次袭来了,依然对准了我的脖颈,我不知道它对砍头有多大的执念,但这一点无疑给了我便利,我稍微掌握到了一点诀窍,因而这次的攻击躲避得较为顺利。我用力踏地向前一滚,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受身,站起,向前踏步——
我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能行!
我的脚下突然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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